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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寄情:故乡的泥土

来源:乐亭文化研究会     作者:安景刚     发布于:2024-10-15 10:5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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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张明敏凭着一首激情澎湃的《我的中国心》迅速火遍全国,其实这个同名的音乐专辑里,还有一首脍炙人口的好歌,歌的名字叫做《送你一把泥土》。其中,有这么几句歌词:

听说你将远渡重洋/到国外开创锦绣前途/送你一把故乡的泥土/它代表我的叮咛和祝福

……

这把泥土/这把泥土/春雷打过/野火烧过/杜鹃花层层飘落过

这把泥土/这把泥土/祖先耕过/敌人踏过/你我曾经牵手走过

……

而故乡泥土啊,不论你用多么华丽的辞藻去形容去赞美,都永不为过,因为是她,小心翼翼地收好了母亲的胎盘,轻轻地捧着手中的婴儿,默默地呵护着身边的你我,亲眼看着我们一点点长大。她幻化成故乡的道路、河流、树木、庄稼和房屋,是陪伴我们一生的伙伴和战友。

故乡的田野和庄稼,是泥土的果实

我们老家濒临渤海,被滦河的分支大清河环绕成一个肚兜形状。早些年,河水就是海水,所以,家乡的土壤碱性较大,由此也就决定了家乡的农业种植结构:大宗农作物主要是高粱、小麦、玉米、谷子、豆儿。可别小看这些初级农作物,他们浑身是宝,不仅供给我们粮食,而且满足我们的味蕾。打猪草、钻高粱地嚼甜杆是几乎所有老家孩子们的记忆;高粱穗子得了一种病(黑穗病)后,刚刚结出来的稔头(乌米)甜爽可口,老一些了还可以做菜,和倭瓜花儿炒着吃;麦子快要熟的时候,麦香是无论如何藏不住的,偶尔拽几个麦穗搓一把麦粒丢到嘴里,或是将一把麦穗在灶膛里烧烤,那味道就是初夏的阳光、雨露的味道……

那些生长不了庄稼的盐碱地,同样带给我们惊喜。每年清明时节,这里就滋生出细细密密的茅草,茅草的果实刚刚成熟的时候,我们叫它茅针,拔下来剥去皮,里面是乳白色的嫩嫩的芯儿,嚼一嚼,满嘴的清甜。

而小河的岸上,虽然是平整的泥滩,却不见绿植,到处是蟹窝。那种指甲盖大小的长方体的小河蟹,窝里窝外到处乱跑,我们放学后经常挽起袖子,将手伸到螃蟹窝里,用拇指和食指制住河蟹的两个大钳子,迅速拽出来扔到网兜里。这种蟹个头太小,少时很少吃,后来居然被做成醉蟹,卖出了大价钱。那时的夜晚,父亲也偶尔会带上我,一手拿着一个手电筒,一手提留着一个洋桶,向河滩上窸窸窣窣处照去,那些游动着的小家伙们立时原地立正不动,傻傻地被拾到桶里,打了人的牙祭。

故乡的房屋,是用泥土建造的“魔法盒子”

印象最深的,是姥姥家最初的那两间茅屋——那可真正是茅屋——整个房子除了屋顶有几根木料外,其它的都是用从盐碱地生长茅针处挖出来的草坯(我们老家好像叫suoji)垒压起来的。这种房子虽然下雨时经常到处漏雨,但是到了冬天,保暖效果却出奇的好。到了后来,大家物质条件逐渐好起来了,就在粘土多的地方建起了砖窑。大概上世纪80年代,八里桥村东、村南就有两个砖窑烧砖。那时烧的是青砖,后来据说因为环保的原因才改成了红砖。再后来,干脆都让撤掉了。那几年回老家,偶尔还能依稀看到公路东边不远处的一处砖窑底子,据说烧窑久了,就有风水,庄稼人信这个,窑底也多被保留了下来。

故乡的游戏,是用泥土作成的“变形金刚”

那时的农村穷苦,精神生活更是贫乏。但凡有泥土的地方,就有童年的乐趣。比如我们经常在河边玩一种“摔窟”游戏,锻炼了体力;在操场上玩戳刀的游戏,考验了眼力;用弹弓把泥球打出去,把打下来的麻雀用泥土裹起来,放在用泥土搭起来的“灶台”上,烧一只“叫花鸟”,培养了智力。至于学校里安排的搓泥球、填机井等活动,搭泥炉子、拾粪活动等等,多多少少都和泥土相关。

故乡的路,记录着泥土的每一次行囊

每每从县城返回老家,看到通往村庄的那条路,我就不禁在想:这条路曾经是泥泞的土路,后来铺上了石渣、水泥,如今是平整的柏油路,如同我们的人生轨迹,从童年到青年、壮年。我们身上的“土腥味”越来越少,我们背起行囊后走出家门,离家越来越远,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们再也见不到孩子们在河边嬉戏的身影,再也见不到遍野的红高粱和金黄的麦田,我们的心里似乎同这条路一样,似乎把“泥土”一样的本真封存了起来,行色匆匆,面无表情地过活,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悲凉……

(作者安景刚,乐亭县政协社会和法制委员会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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