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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述品鉴:骚雅荒凉我自安 月和馀雪夜吟寒

来源:乐亭文化研究会     作者:马砚田     发布于:2024-10-15 10:3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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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乐亭籍诗人温家贵,自诗集《吟啸徐行》《流年诗话》相继存世后,第三部诗集《岁月留痕》近期就要与众读者诗意对对碰。我相信,此书问世后,会引起与读者共鸣的。人生自有诗意在么。

诗,根系源于生活,但生活,并不全是诗。没有百草园,三味书屋也不会孤立成篇。孤零零一间小屋,远不会有看点。作为高等艺术表现形式,诗,要有复杂的脑力劳动程序。《岁月留痕》的作者,先后三部诗集,脑细胞的损耗是巨大的,看着都令人心酸,尤其第三部诗集,客观地说,是抱病作业完成的。就文学成就而言,恰恰是第三集,要优于前两集。单就产量而言,说得上多产,尤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轴劲,着实令人叹服,完全配得上诗人这个称谓。

单从诗集的命名,诗的意境用非诗的语言道出,是成熟诗人的一种成熟技巧。出手就很奢侈,白云明月皆有我,碧水青山忽赠君。既然作者引了路,作为读者,我只能亦步亦趋寻诗丛。沿着身上缠满苔痕地衣的秦砖汉瓦,用孤独铺就的旧词大道,这漫漫人生路,生长着万千故事。而诗者,心通天地间,万物皆为诗,本来无一物,烟火染尘埃。循着温家贵的韵律节奏,倾听天下风雨,但闻苍生疾苦,我也跳出了社会时钟。在路上,也有同行人,都是合声部分。弘一法师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弥留之际,对一直守护他的妙莲法师说:不要难过,更不要哭泣,去去就来。印度诗人泰戈尔说:天空没有鸟的踪迹/但是我已经飞过。温家贵的乡音更中听,他说:平仄园中做苦差/也修心性也抒怀/它年我若成枯骨/愿与诗魂一穴埋。

温家贵,你病中寻诗忙,也就罢了,还找来我这病身子,陪绑作序唱和。我也只能读书贫里乐,搜句静中忙了。

(二)

说到诗人的多产,其电源和热能出自哪里?这实在是一个好问题。朝明了说,就是多读,多读是多产的必然结果。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吟诗。读什么?又是一个机趣的问题。仅限于文学和诗学,就曲解了功夫在诗外这句话。当你发现,诗人手里捧读的是自然学、地理学、天文学、医学、建筑学、宗教学,还有别的什么学,你就流露出病人吃错药的讶异神态来,其实犯错的是你。心通天地者,万物皆可诗。但丁的长诗《神曲》也绝不是活人说鬼话,那可是世界公认的名作。有很多问题,跟踪温家贵,采访到一些真凭实证。我有幸不止一次的到过他的府上,办公室,最多的物品,就是藏书。至于书的种类,林林总总,难于尽述。他的私车,我也坐过,几乎就是流动的图书室,想看什么,君随意。

说到多读书,不是死读书,读死书。万千不可错过大自然这部活书。蓝天作诗笺,大地化砚池。有胳膊有腿深呼吸的方块字,最耐读。还是请教温家贵吧,他还是亲山爱水的方家。做足了贴实生活,亲近自然的功课。他是一位铁杆垂钓迷,踏过三江,钓过四海。他也写新诗,他在诗里说:逆风挑杆向大海,我的心思不在渔,护具里,只有几尾眨眼鼓腮的小诗。他承包了几十亩沙包地,栽树。这块荒凉地,背靠滦河,阳光很足,沙土很疏松且肥沃,就是栽下一根筷子,或许都会抽出芽来。现在,速成杨已成林,他触摸着树的肌肤和肉核,看着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吆喝着铅字的回归。一如他在七绝《王建东先生赋集有贺》中所说:黉门一入久为家/即做先生又坐衙/且借闲田耕半亩/种诗种赋种杂花。

说到读书,再说天赋,诗人的低学历和作品的多产,形成反差。这种反差,随着岁月的不在,愈发有上升之势。诗和诗人的联结,愈发紧密,是诗主动找上门来,还是诗人收留了诗,这是诗论的深层次问题,一句两句不能回答你。

关于勤奋。唐诗说:鬓白只应秋炼句/眼昏多为夜抄书。宋诗说:诗非易作须勤练/琴亦难精莫废弹。明诗说:未老身犹书卷里/不眠人在漏声中。温家贵在一首七绝里,说出了自己写与读的现实状态:松床辗转苦凝思/日透窗帏浑不知/无寐非关风与月/只因一字未成诗。它让我想起了,打谷场上,最饱满的那一颗籽粒,深埋在麦屑深处,隐藏与岁月之中。

(三)

不是有意放大诗人的生活习性,透过温家贵,觉得诗和酒,真是诗人的标配。酒也能浇醒诗人的胸中块垒,斗酒诗百篇么。酒后拈诗,更是诗人夜中失眠的醒中的孤独。而孤独,是一种文化的积淀。在岁月的留痕中,其实生命很简单,短暂到只有一步,由生到死,生命只是由开始就是为了死亡。然而诗留下来,留给后人传唱。陆龟蒙在《春夕酒醒》中写道:几年无事傍江湖,醉倒黄公旧酒垆/觉后不知明月上/满身花影倩人扶。温家贵在抱病写作期间,存在着诸多困难和不便。但是诗的包容量不减反增。在诗的质感、韵味、恒久性上,均有可读性。在古体诗的格律规范上,初学旧诗者可作范本。或者还可以读出一些岁月的沧桑感来,读出一些哲学味道来,一些烟尘味道来。他在七律《冬日偶成》中直抒胸中感慨:巷似乌衣日欲垂/堂前燕去料难回/情知衰盛不由我/何必纠结问是非/两扇门开无客顾/三餐酒满赖妻陪/偶生落寞凭谁诉/幸有窗前一剪梅。在病床上。吊瓶尚未滴尽,就恃强吆喝一首《遣兴》来探视:耳半失聪眼半昏/风神尽了韵无存/唯余秃笔三分健/尚剩痴情一片真/且借清茶尝世味/还凭浊酒长精神/花开花落随它便/只做诗坛追梦人。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亦用一句唐诗回应他:与君青眼客,共有白云心

(四)

走进《岁月留痕》,就走进诗丛的腹地。零距离的触摸诗的灵魂的内衣,诗的有沧桑感的纯粹,诗意的诱惑。走出《岁月留痕》,回到现实生活中来,深呼吸一口,意犹未尽。思及与诗人在生活交集中的过往,念念去去,有必要赘一笔。初识时,他称呼我在军队时的旧官阶,我叫他温总,既是初次相见,生分难免。再见时,他喊我兄长,我叫他贤弟,也客气也文气,但还是有明显的距离感。后来厮混久了,不管是诗境中的子陵滩,还是酒醉时的黄公旧酒垆,还是阔谈旧岁月的,沙石草料搭建的草堂,白云间的李杜,他就一口一声的叫大哥,外人听了,误以为我们之间是一奶胞亲。还有他口里的,我和王建东先生是他的文学引路人云云,则完全是他的文人自谦。说到他的三本诗集是由我作序,倒是实情。这在我俩的相互扶持中,也仅是冰山一角。

犹似珠胎暗结,诗人脑中的孤独和乡愁,郁结着丁香一样的诗魂。满腹诗书才华在《岁月留痕》中得以伸展。尽管,诗人的旷达,在字里行间仍有谨慎的保留。

写作,是诗人注定承受,纸有境界,笔能传神,心里有诗。成书才是汇总和最终收获。斟满清凉和热烈,为《岁月留痕》的问世而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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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成于乐亭齐庄

 (作者马砚田,乐亭县闫各庄镇刘马庄村人,丰润区武装部原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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