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泛舟:岁月之约赋新声
来源:乐亭文化研究会 作者:马砚田 发布于:2022-10-14 10:55:55
春去冬来,年岁来逼宫。在乐亭文坛,给自己的定义是“落伍”,自认为是走到了写作尽头的“跛脚老马”,别人低眼眉瞅你,可以装作看不见。但在从不欺人的方块字面前,这洁净、纯粹、灵透,从石韵里酿出新意,让人敬畏的汉字,它能看穿人间烟尘,眼里揉不进沙石,装是装不下去的。汉字就是照妖镜,想到南郭先生和六耳猕猴们穿帮时的窘态,内心就虚虚地,怯怯地。梦虚归来,一身虚毛汗。况乎大钊故乡,人杰地灵,东方文化和成熟思想底蕴深厚,单单诗、词、曲、赋,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荟萃之地。我耍一根银样蜡枪头,上不了阵了。文友又是挚友的王建东先生,破格录取了我给他的新书《遣兴放歌》写序。偏偏是在这个节点,等于是给我下了又一道“绊马索”,老马拉重车,当真是不堪负轭。回头望,当年,在堑壕里为战友的青春挡枪。而今,为输出正能量而放歌的文友助声,又怎能怯阵静音?尤其是在深读《遣兴放歌》后,对作品里的家国、楷模、正义、山河等高大事物,在放歌者的饱满与热忱,被时代的疾风唤醒的激情,深深打动了我,老来也有少年心,我还在路上,古道、西风、瘦马。该翻篇的翻篇,该换新的换新。伴着催人奋进的新歌,咱走呵。
一
一寸光阴一寸金。70篇辞赋抖精神。即将出新书的王建东,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岁月。他像切香肠一样,用辞赋之火把生命的光阴来爆炒。如果文学作品是另一种类别和形态的产物,一个业余作者,有三部文学专集问世,另有一集口头形式的《两千溜》,在线上和坊间广为流传。统之,就其数量和质量而言,与专职作家较劲掰腕子,也不遑多让。这样序之,应该算是切中肯綮。
离职后,对《遣兴放歌》的作者而言,是脱身,是另一版本的再上岗。他成了一名驴友,南国椰风、漠河日出、东海有浪、西藏有雪。访汉瓦、寻秦砖、问沙柳、踩平川。有时驴友相扶,有时只身犯险。一人帮时,沿着地理经纬的根脉纹路,偶现一株稀缺地活化石般的芽胚,他就像得到了一次返祖敬宗、思古怀远的机缘,自己仿佛也变了一株植物,互相扣安。月光来洒,不显单调凄凉,对影成三人。
揭穿作者的驴友身份,什么都是,但不是一个风花雪月的驴友,你可以想象成一个穿越历史时空、重走江湖的再版徐霞客;一个心事、隐私超重或携带理想的带发僧侣;一个追求光明、投奔信仰,正伏身在延河补水的左翼青年。书上得来终觉浅,躬身前行方遇真。作者用亲身经历和体味告诉我,他是为他的《遣兴放歌》寻找客户和货源。他的本意其实是说,生活和自然状态的原始,才是创作之根、之魂。
时间,还是一个玩家。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我从未见过。地上走来个王建东,我倒也是常见。这位和时间相互为奴仆的歌者,总是走来走去,来去匆匆。有时向我简言短句,叙述他的来去过往。在时间的把控上,他节俭到吝啬。也是时间的反哺,让他激扬文字,放纵灵感,遣兴向天歌。谈及他的《两千溜》,一天一溜嘴,就是一天一诗谣。如果是换算成产量,是一个极具夸张的数字,常人很难企及。更让我这个懒散人,目湿。和他比,在时间面前,我是个败家子。放任挥霍时间,就是放逐自己。想到它的金贵时,没了就是没了,别的丢了可以找,时间丢了没得追。再如是说,《两千溜》是试水,《遣兴放歌》是硬核,并不尽然,互为因果,亦未可知。
时间,是有血有心肝的,会说话,会流泪,会思想,会走路。
二
“用石头装订成书,耐得住岁月阅读。”此诗句,是我昔年发表在《诗刊》上的诗作《唐山抗震纪念碑》摘句。差强人意,堪与《遣兴放歌》唱和。五千年的文明史,一块一块的顽石有灵,被有心人打磨成一札一札的竹简。沧海桑田,人生刹那。我们都是阅读者,又是岁月的亲历者。对承重历史的石头肃然起敬,也就是对《遣兴放歌》的作者,抚石于掌上的弄石高手王建东肃然起敬。这么说罢,本书70篇的辞赋篇什,捣诗成药沁人心,嵌赋入石安家国。先后荣获国家级大奖者,为三十几次,摘金夺银,由其文化价值定位。文友登大雅,当浮白三大觥。
复读《遣兴放歌》,夜里,梦境下沉。梦见王建东自成体系一所袖珍碑林。中式风格,东方底蕴。中华诗词,让先睹为快的读者,沐浴日辉月晕。一个有着同样家国情怀的阅读者,其身心,很容易被这样的辞赋园林所俘获。孤屋、孤灯、孤梦、孤雁鸣孤月。尚未成册的《遣兴放歌》,把我的心室装的满满当当,幸福有时真的很简单。一本好书若《遣兴放歌》者,陪伴我,我就再也不是空巢老头了。冰清玉洁、空谷幽兰的它,虽然不识温度,在生理上不辨夏茶凉,冬粥热,但是我心理上的理疗师,知我懂我,与我对视时,从不会用世俗的眼光揣度我。好书,善于交友,直抵人的心灵。
善厨者手里一把盐,善歌者心里一团火。从另一个角度,我不担心,也不会规劝。面对已有的文学成就,高光时刻,作者自己会飘然起来。凭着作者的文化基座,道德底线,底盘重,能压舱,依然怀一颗平常心,做一个平常人。名缰利索,在放歌人的心里,没有存放位置。
三
正在伏案与《遣兴放歌》私语,接友人外地电话,说从网上(我是网盲,不懂网上事)读到《乐安亭碑记》,对作品与作者多有溢美之词,觉得夏季读来,如品一盏清凉,还有一丝古风涌心。我回说,读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作者的结集新书将面世,内里尽美文华章,他索书之意甚切。
友人的电话,是我完序的一支催化剂。补白有三:
其一,追旧、问古、呼愁,是作者拈手拿来的手法。用残缺缝补残缺,缝补出的历史陶片、岁月残页,才凄美。泥沙洪荒应有泪,笔端凝血走龙蛇。悲歌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牧羊的苏武,出塞的昭君,刺秦王的荆轲,妙手著文章的李大钊。或暗示、或明喻、或轻描、或重写,辞赋里有始末出处,出彩处,穷尽铺张。政治、史诗、烽火、英雄和苦难。北方面孔就是中国面孔。中国面孔与北方长城互为象征。
其二,山河不老,故国多情,拨云见日东方红是王建东笔下的主基调。在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的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祖国面前,《遣兴放歌》的问世,恰逢其时。它紧贴时代脉搏,为时代代言,岁月之约赋新声,振聋发聩,鼓舞人心,为升空者、潜海者、拓荒者、守卫者、众多劳动者(在劳动者面前,我的字典里没有以及一词),大音稀声谱新歌。
其三,好辞赋,一粟一血泪,一叶一菩提。红的花,绿的叶,甜的果,能在石头上扎下根来,葳蕤着采摘桃李的秋天。被人不太友善的叫作杂草,也不会有人关注其生死的卑贱植物,王建东能够看见,发现、甄别其中的植物贵族,移栽在他辞赋苗圃里,让人品味出意境来,真的很有意思。
人说,这是别人家的孩子。我说,他是我相知的诗人。
浅序者,不是玩虚,可以闻作老马嘶鸣。
2022年仲夏于乐亭冯庄
(作者马砚田,闫各庄镇刘马庄人,丰润县人民武装部原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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