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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纪事:从过去的父母包办婚姻说起

来源:乐亭文化研究会     作者:刘梦钊     发布于:2022-04-27 15:5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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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起包办婚姻,人们往往要与封建婚姻挂钩,可能是现在的婚姻方式与过去的婚姻方式渐行渐远的缘故吧。说起父母包办婚姻的历史,要追溯到千年或几千年前,在当今人们的心目里是一种腐朽的婚姻。那么笔者就不想讲大道理,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就例举一些父母包办婚姻的往事吧。

父母对儿女的婚事大包大揽,只听从媒人的。这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非得新婚之夜,男人揭开女人的红盖头,方知对方的真面目。讲一个故事:有一个财主,晚年得子,还是一个傻子,到了婚配年龄,凭着媒婆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傻子说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财主一家欢喜了,有了媳妇,就不愁没孙子。嘿,还别说,媳妇过门了三年没动静。这下愁坏了财主,本来,男女之间的事,是无师自通,可财主家的傻儿子半点儿也不懂,无奈找人教吧,但是,教的曲儿不会唱,原来傻子是100斤面做的面包——废物点心。财主心急火燎,要在有生之年见孙子,最后心一横,找人借种,才圆了孙子梦。试想一下,财主家的这个女人,得到的是什么,是屈辱,是痛苦,没有幸福可言。

再讲一个故事:高富帅找了个黑富丑。李家是当地的富人,李家的少爷长的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用当今的话说叫高富帅,李家的舅爷与高家是旧友,受高家委托为高家女儿与自家外甥甘当大媒,高家也是富户,照舅爷说,高女长的是婀娜多姿,用当今话说是白富美,这样的婚姻是郎才女貌。媒人硬,婚事哪有个不成?双方互下婚帖,择日成亲。新婚夜,李家少爷一看,女人长了满脸的麻子,小眼睛,大嘴巴哪里是白富美,是名副其实的黑富丑。李少爷气得一宿没脱衣服没合眼,自此后走了下坡道,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这门亲事,舅爷是擦脸了,不过在当时社会有条律令, 当舅的可以送外甥忤逆,在家教无效的状况下,将外甥送了忤逆。啥叫送忤逆,忤逆是指不孝顺的人,送到官府,由国家管教。李家少爷在监狱待在二年头上,已变得骨瘦如柴 ,回家以后萎靡不振,险些丢了性命。看,这就是父母包办婚姻的代价。

包办婚姻中的买卖婚姻。在旧社会,达官显贵妻妾成群。一般情况下,妻是明媒正娶,而妾多数是买来的,对于穷苦百姓,却是一妻难求。儿时,村里有一老妇人,我们叫她大妈,而一些叫她嫂子的小叔子们都叫它一百一十吊。其由来是,老妇人年轻时死了丈夫,膝下有一女儿,娘俩都是张嘴货,当时是婆家不留,妈家不着,讨饭可以,但是要嫁人,就得有个说道了。在当时寡妇改嫁,必须索取高额的彩礼,而彩礼的数额必须有多一半放在婆家,当时这个寡妇要嫁的男方是个穷光棍,他砸锅卖铁,东借,西凑,满足了一百一十吊,而一百一十吊就成了绰号。这庄婚姻婆家是包办者,又是卖家。

包办婚姻中的童养媳。童养媳也是买卖婚姻的一种。在那个社会,生在穷人家的女孩子,难免不做童养媳,年龄颜值是标准。年龄大一点儿,面目好点儿,价值就高,有时买买与年景也有很大关系。有一年闹饥荒,有一位卖豆腐的,用2升黄豆换了一个5岁的小女孩,给他儿子做童养媳。这个童养媳取名就叫2升豆,据说到2升豆长大后与他又矮又丑的男人圆房时有人说:“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无奈呀,二升豆。

包办婚姻中的异类。年少时,有一老者,是我的爷辈,其妻要比他年少20岁,有一次与其闲聊,问他,你们咋差这么多岁?老者诡秘地朝我一笑,说,是我耍钱(即赌钱)赢来的。我很吃惊,“赢来的?”他说,“我赢了,他把闺女给做老婆,我输了,他赢我的大片地。结果我赢了。”我问,“你没家室?”他说:“有哇,都有俩孩子了,她一进门,把大的气跑了。”这下我明白了,难怪老太婆屁大不值的事,对他就大嚷大叫。我听过不少赌女人的故事,我只拿了这个典型。

后来,仍旧是父母包办婚姻,但是向自主婚姻迈进了一步。我认为这段时间是在抗战期间和解放战争期间。这期间共产党和八路军深入到农村,组织妇救会,成立儿童团,宣传男女平等,反对包办婚姻,争取婚姻自主起到了很大作用。以前所谓的相亲,男女是不许对相对看的,这期间,提亲以后可以对相对看了,这期间一些四肢有欠缺的,脸蛋儿不完美的,有些慌了神,怎么办?可谓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李代桃僵。贾家村有两个女儿,大的叫贾颖,生的是如花似玉,两年前已经成家;小的叫贾蕊,生的平平,欠缺的是,鼻梁上还有些雀斑,在她18岁时,正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有一天,有媒婆到李家来,说是给贾蕊提亲来的,男方是附近村里的,长的是一表人才,家里有土有地,牲口车辆俱全,就是看贾蕊有没有这个福分。贾蕊妈妈说:“我们贾蕊,生的是五官端正,模样秀气,针线活齐全,薅苗拔草也不在人眼下。”

媒婆说:“你家贾蕊鼻梁上的雀斑去送给谁,比麻子强不多少,往好听里说,我们这儿雀巧同音,叫心灵手巧,往不好听说。叫长了一堆蝇子屎。”王媒婆一席话,说得贾蕊妈妈神色尴尬,说:“我们贾蕊,找不到婆家就等着当家姑老。”王媒婆说:“现在是时兴对相对看咧,你就害怕咧,要我这片子嘴干啥,想办法嘛。”贾蕊妈妈问:“还有好办法?”王媒婆说:“想当年你到贾家来,是我的大媒,贾家有地15亩,我说了个50亩,但是在人品上没有半点假,老贾不错吧,有本事,没钱个人去挣嘛,要不我敢进这个门口?”说到这儿,在贾蕊妈妈耳边嘀咕了一阵,然后嘿嘿一笑说:“这就叫李代桃僵。后天,来你家相亲。”

说话到了后天,王媒婆去了外村郑家,他要带郑家小伙郑浩去贾庄贾家相亲。她进了郑家,只见老郑夫妻正逼着儿子换衣服,原因是现在儿子要为这门亲事打退堂鼓。根本原因是:郑浩生的是个头雄伟,体态结实,国字脸大眼睛、高鼻梁,按说是个美男,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几年前脖子生疮留下了疤痕。所以此次相亲,怕因为脖子上长了疤瘌,一旦相亲不成,遭人耻笑,正在为难,犹豫之际,媒婆到了,听了原因,哈哈一笑说,“家里有围巾么,拿过来。”郑浩妈妈拿出围巾,递到媒婆手里。媒婆拿过围巾,叫声郑浩,“瞅着我。”这才将围巾给郑浩从脖子上围好。这一围,像好马配好鞍一样,使郑浩越发光彩夺目。郑浩妈妈说:“王姨了不起。”说话启程去贾庄贾家。

到了贾庄贾家,按原定相亲在东正房。媒人领着郑浩进了东正房,贾家女人及亲属同时进入,只见一位生的俏丽的姑娘,从椅子上站起来,嫣然一笑。王媒婆指了指姑娘,又指指郑浩说:“你们双方都见到了,如果愿意,就向我点点头就可以了。”首先是女方很大气的朝媒人点点头。而郑浩光顾及看美女,直到媒婆喊了一声:“郑浩。”郑浩忘了点头,回答了一句:“我愿意。”只一句话,惹得人们笑起来。

就这样,亲事成了,选个良辰吉日成婚。直到新婚之夜,两人才露了真面目,贾蕊有其姐贾颖李代桃僵,而郑浩用围巾掩盖疤瘌。

相亲中的相家底儿。说到相家底儿。那就是女方相男方了。一般是相亲过后。女方觉得不踏实,怕过了门儿日子不好过所以才提出相家底。这方面几乎都是穷人对穷人,媒人会想法儿,事前让男方多找些口袋,口袋里装些高粱壳子或糠皮,浮头放些高粱或玉米,放到显眼的地方。穷人相家底儿,相的就是粮食,有粮食吃就叫好人家,这亲,成了。

说到这儿,就得谈谈现在的婚姻了。有人问,现在有没有父母包办婚姻,回答是:“有”,但是越来越少。不过包办归包办而里面的实质变了,以前必得是父母做主,没商量,而现在是儿女做主,有商量。比如说有人给介绍对象,有的一见面,就说再见,有的相处几天还是说再见,多数人都是本人不愿意,其原因多种多样,比如,相貌,谈吐,职业,性情等等。有些局外人早就掐着指头算了:“一打半了,一个也没成。”又有人说了:“谁谁一个排都多了。”难道处了这么多的对象就没有父母的意见?答,有等于白有。那么儿女有了意中人父母都是持什么态度?答:多数父母都是支持,叫成全这门亲事。也有干预的,但是架不住儿女的软磨硬泡,最后,随他去吧,也有个别儿女在父母的淫威下投降了,但是也有个别父母从中作梗干预厉害,其中就有傻包女孩,一瓶农药了却一生,可悲!这就是父母包办婚姻的余毒使然。

最后说说彩礼和陪嫁。自古以来就把婚姻作为人生的大事来做,彩礼和嫁妆是婚事中的重要彩头。据说百年前民国时期的婚嫁,普通人家,男方的定亲礼是金银首饰,结婚时再拿多少多少钱,女方的陪嫁一般是衣裳被褥掸瓶穿衣镜,财主人家女方陪嫁的是土地,骡马钱财。财主家男方的彩礼是真金白银,绸缎布匹。以后由于受新思想的影响,就出现了劳苦大众家的姑娘,小包一挟进婆家的先例。

后来国家颁布了婚姻法,反对父母包办婚姻,废除买卖婚姻,倡导婚姻自主,在当时收到良好效果。在整个五十年代,人们结婚不讲彩礼,不讲嫁妆,女方看的是男方的人品,男方买块花布就回家娶媳妇,招待客人的席面是秫米豆干饭或小米豆干饭,菜品是炒豆芽,意思是生根发芽,在加炒饹馇,白菜豆腐和粉条,看看,把婚姻大事办了。到了六十年代初期,正是生活窘困时期。有人说:“彩礼5元,另买2斤糖块,领了结婚证,把婚就结了。”

到了六十年代后期结婚的彩礼按年加码,按时期加码,如果说,彩礼(也叫聘礼)是包办婚姻的派生,可现在是自主婚姻了,又怎么解释,是不是有些剪不断理还乱?咱们先不回答这个问题。还讲彩礼史。到了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我们乐亭域内,农村人结婚其彩礼是:车子(飞鸽牌),板柜,缝纫机(蜜蜂牌或牡丹牌),衣服被褥作价,变成现金,布票至少100尺交到女方妈家,变成嫁妆。70年代末,80年代初其彩礼是:新房三间,电视机(黑白),手表(上海全钢),自行车(飞鸽牌),板柜,现金999。(还有定亲礼六百 )。有这么一家,这些都满足了。而女方提出要一个饭厨,而男方没答应,告吹。80年代末至90年代:新房三间,组合家具替代板柜,多数人家仍旧是自行车,富裕人家是摩托车,多数人家仍旧是手表,富裕人家是金项链金戒指,银手镯,现金是20005000不等。因改革开放给人们带来了实惠,人们手里有钱了,在婚事上产生了攀比之风。

从世纪初到现在,结婚彩礼的脚步,可以说是一溜小跑。有很多发了小财的人,在孩子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在村里就批地建婚房,房子是盖的大气,美观结实,除了圈了院墙,还建起了高大的门楼,“家和万事兴”就贴在了门楣之上。没成想,近10年的时间,孩子出了校门,走远了,即便走的不远,在乐亭或港口上班,到了结婚的年龄,也没人回村里居住,买房买车是硬件,也是刚需,没人瞅着自己的儿子打光棍,好在我们乐亭人多数都是独生子,有优越性。而彩礼中的现金是要有的,六万六,八万八,九万九,比着赛着拿,别忘了这其中是不是有“软驴子在拉硬粪”呢?这种现象是否我有点多虑了。

写到这,我想起前边有一句,关于彩礼的事,是不是有点“剪不断理还乱”。这就要从实质看问题了。在旧社会,父母包办婚姻,彩礼大部分归娘家所有,有买卖成分,而当今不管是买了房还是买了车,都是一对新人的,老的给的彩礼,还是新人的,另外女方家里最多两个女儿,日子过的相对富裕,所以对女儿的嫁妆除了衣物,还有一笔丰厚的现金拿过来,甚至有陪房产,陪汽车的,所以说,当今的婚姻没有半点的买卖成分,用一句不该说的话,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社会的进步,人民生活提高的具体表现。

  (作者刘梦钊,原闫各庄高中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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