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国耻:日寇侵华见闻
发布于:2021-07-06 10:45:20
日本鬼子的侵华罪行,罄竹难书。
1938年—1944年,我正是童年时代,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鬼子在我家乡犯下的罪行,却牢牢扎在的我心里,终生不会忘记。
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一年腊月,鬼子下乡“扫荡”,来到阎各庄南边的小韩庄,起早就把人们从家里赶出来集中到村东空地上,由鬼子少佐训话。翻译正在翻译中,发现有一名小青年,穿新大褂,梳着分头,鬼子就认定他是八路军便衣。这个青年说是刚从长春回来探家的。鬼子不信,说他撒谎。他父母当场跪下哀求说:“我儿子是刚从长春回家,是来结婚的。鬼子摇摇头说不对,不像当地老百姓。他爸爸说,他是在买卖家当店员,不是农村人。鬼子和特务们开始对他全身进行搜查,不料在他内衣里发现一块红手巾,里面还包着一绺黑头发,鬼子大吃一惊,断定这是八路军的联络信号,就追问他:“八路军在哪里 ”青年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八路不八路的。鬼子立即动手把他打倒在地,爬起来后还是让他交待怎样联系接头信号,他摇摇头说,我不懂。鬼子火了,就把手一挥说:“把八路的杀掉!”全村乡亲们见状都跪下求救,异口同声地说:“他是好人,绝不是八路军!”鬼子仍不相信,又提着红手巾和头发问:“这是什么东西 ”可是他父母和众乡亲都不了解此事,回答得不一致,使鬼子更加怀疑了。鬼子问他本人,他说这是订婚礼。鬼子说:“你快结婚了,哪还有订婚礼 ”又瞪着眼喊:“你胡说,把他带走!”就押着小青年向东走了100多米处,在一个坟圈子里将这个风华正茂的小伙子用刺刀挑死了。全村男女老少尤其是他父母都看得清清楚楚,活活的韩双喜无缘无故地死在了鬼子的刺刀下!鬼子走后,妈妈将儿子的尸体抱在怀里哭天喊地:“儿子啊,你咋这么倒霉呀——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为什么赶上鬼子扫荡才回来 ”乡亲们也都围着他的尸体哭起来,并指着远走的鬼子兵大骂:“这群丧尽天良,没人性的畜生们决不得好死!决没有好下场……”他母亲气得一口气缓不过来,晕倒在地,大家只得将她抬回了家。
韩双喜妈妈的娘家就在我们大尖坨,双喜丧事后的第三天,她弟弟将她接回娘家,双喜的未婚妻也是我们村人,婆媳见面就拥在一起痛苦地大哭起来,好久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这位未过门的媳妇哭着说:“是我害了双喜,害了你儿子,害了咱们全家!这是在两年前订婚时,为了忠于他,为了表示真实地爱情,不仅送给他红手巾,还将我的头发剪下一绺做纪念,没想到鬼子们认为是八路军的联络信号。”在身旁的乡亲们都情不自禁地说:“这不是你的错,是日本鬼子侵华的罪状。”妈妈说:“双喜本来想在那天上午来看你,商定结婚日期,不料出了不幸,我们全家人都不知道他把你们俩的订婚纪念品装在兜里同你会面啊!”大家咬牙切齿、顿足捶胸地哭起来,仇恨日本鬼子杀人不眨眼……
残暴奸污妇女
日本鬼子侵华对中国人民的残暴兽行到处可见可闻。仅举1943年冬至1944年初给乐亭人民造成的极大灾难:一天刚吃过饭,我到庄里一个小伙伴家去玩时,突然见到戴着钢盔、端着刺刀的日本兵从西向东跑来,他们已将大庄围住了。特务们大喊:男女老少到街上集合!大家被迫出了门,在大街上不论男女老幼各站几路,鬼子汉奸连踢带打,问有八路没有 我个子小也给了我一脚,顿时倒在了地上,后又用力爬起来站入人群,个个都挨了打。一看妇女站了几排,虽然没挨打,但日本兵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摸年青妇女的全身。姑娘们个个低着头,红着脸,吓得哆嗦,敢怒而不敢言。在明亮的刺刀威胁下,怎能躲开鬼子兵的非人摧残呢 就在当天晚上,鬼子兵在村西头安营扎寨,挨门挨户地抓青年妇女。更可恨的是,一家闺女在县中学读二年级,因事来家,一下就被鬼子少佐盯上,以“招待”为名,强迫着睡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鬼子兵东去,这家人号啕大哭,这个女孩子即欲投井自尽,被人拦住……其母忧虑过重,病倒了,女儿则精神分裂,被迫失学了……
使人更为愤怒的是,1944年初春,鬼子讨伐队中有个黑旗队,扛着太阳旗(人称膏药旗)和黑旗,是由日、满、蒙、朝族组成的骑兵,他们出发到新寨郝庄三村一带休息,就去各家各户抓“花姑娘”,据说如果有人反抗,大兵们就对她轮奸,有的造成瘫痪,有的死亡……受害妇女难以忍受,痛哭失声,而鬼子兵们却哈哈大笑。据亲朋好友的“可靠消息”和来往群众反映,这一带村庄的青年妇女,被遭踏得最严重,摧残人数之多,真是骇人听闻呀!这种内在心灵的伤害是永远忘不掉的。谁家没有女儿、姐妹、妻嫂,谁家遭受伤害不痛心疾首啊!我们这一代老人只要还活着,就不能忘记日本帝国主义的滔天罪行!
火烧大港村
提起日寇烧、杀、抢,仇恨满胸膛。1944年秋,乐亭县有名的日本鬼子“火烧大港”,记忆犹新。大港村当时是全县有名的富裕村庄,在东北作生意的比较多,房屋修得整齐漂亮的不少。鬼子怕窝藏八路军,趁着一天晴朗,西北风较大,就出发将全村包围,把全村群众驱除到村外洼地里,以搜查八路军为名,强迫大家就地坐着一个也不准动。鬼子兵开始从西向东把柴草放在各家各户点燃,火趁风势,烈火向东烧起……群众见自家房子起火,就大哭大叫,纷纷起来去救火……鬼子便开枪镇压。有一位60多岁的老史头,老伴重病在家卧床不起,他想这回老伴可完了,一定活活烧死在家里,便不顾一切往家跑,鬼子拉不住,就向他射击,未打中要害,他还挣扎着向前跑,鬼子哇哇大叫,他却不听那一套,结果被鬼子用刺刀挑死在众人面前!眼睁睁地望着自家的房屋被大火吞灭,群众哭号连天!直到傍晚,鬼子怕八路军来袭而撤退。人们回家一看,原来的新房子大都化成灰烬,积累多年的家具、箱柜、衣被等财物皆被烧光,真是叫天天不语,叫地地不灵啊!我三姐家就在该村中部居住,当天我们全家人都提心吊胆……三姐既未回来,又无任何消息,更加惦念。我家距大港12里地,当时怕出问题,不敢去探望,只好在房顶上向西眺望着那滚滚的浓烟仍向东方飘,入夜还能见到火苗向黑烟里钻呢!
第三天一大早,我带着吃的奔向大港,当中途路过大家坨村时,还能看到大港村上空缕缕青烟,我加快步伐到村边一看就惊呆了,群众还在扑打残火,原来整齐的一栋栋好房子大都不见了,各家各户的房屋烧得东倒西歪,不像样子。我急忙到三姐家,一看还巧,厢房烧了,正房还在,尚有住处。只见三姐头发卷着,脸上手上红一块,紫一块,青一块,黑一块,上衣和裤子上有不少窟窿,是救火时被烧痕迹。我流着泪,三姐抱着我大哭起来,“老天爷保佑,房子未全烧光!”三姐详细地对我说了鬼子行凶犯罪的经过,这次被烧死、烧成重伤的老、幼、残、孕妇和婴儿有10余口,真是太惨了,他们也绝不会有好死啊!这个血海深仇早晚得报!
我临走时,三姐和外甥妇女史淑贞送我,正路过那位老史头的家门口,三姐指着说:“史大叔死得太惨了,老头子被鬼子挑死,老婆子被活活烧死,乡亲们昨天才把他们俩埋在坟里,两个儿子在东北做工还未成家。”我问他家为什么烧得这样厉害(已看不出房屋样子) 三姐说:“他家太穷,老头拾得柴火都靠在房子周围,火一起房子还不烧光!”“八路军地下党组织正积极发动群众开展自救重建家园活动。”
软硬兼施阴谋破产
我家住在阎达开家属开文同志的东院,在1941年初秋,一天中午放学回家,刚走到村子东头,突然见到水井前停着一辆日伪军车,把我吓了一大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快速跑到家门口,又发现我家二婶子的正房上有十几个伪军端着枪四处张望。我赶紧走到妈妈身旁问道:“这是来抓人的吧 ”她说:“是抓开文的敌人。”中午我们一家饭都没吃好。敌人走后,妈妈赶忙到二婶家去问,得知当时开文没在家,敌人将开文父亲高老纪和她儿子阎惠元抓走了,全村为她家发生的不幸提心吊胆。事隔半个月的一天傍晚,敌人将他们送了回来,高老纪带外孙坐一辆马车并装着很多东西。村里人围着他俩问这问那,进行安慰。其中有个陌生人在场,他说:“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嘛!”高老纪详细地叙述了经过:抓走的当天夜里,押在唐山市小山附近伪军司令部一个看守所里,先是特务们用重刑施压恐吓,只要说出阎达开的具体去向,就马上放他们回家。他说:“他的去向我怎么知道 他和我女儿从未回过我家。”又问:“开文究竟在哪里 ”他说:“在阎达开那里,她跟着丈夫到处跑。”敌人经过反复审问,始终未得到真实情况。唐山伪军司令部在日本鬼子的策划下,采取“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手法,又进行特殊“招待”,每天盛宴三顿,临行前还给他们爷俩买了新棉衣、棉裤、新鞋、新帽等,吃的、用的、玩的装了两大布袋子,用伪军的车送到乐亭县城,又派一辆马车送到家。其实开文早已转移,那位陌生人是地下党派来的动员他们全家尽快搬走的。
我小时候常与阎惠元一起玩儿,他比我小两岁,不甚活跃,与周邻孩子不太近乎,性格有些孤独,给我的印象较深。我1979年4月转业到唐山,我们分别有40年了,1978年得知他在唐山专区汽车队任职,距我矿建指挥部驻地很近,我就去看了他,他当时患心脏病,躺在炕上。他费力地说:“我妈妈开文,在唐山妇联工作,1976年大地震时与我妹妹、我妻子等都震亡了。”并断断续续地讲述以往他与外公因叛徒出卖被敌人抓走的情景和地下党营救的经过。我怕他过于激动和累着,很快作了告别,以后我又想着看他去,不幸他已病故,年仅50余岁。
(作者张伯生,阎各庄镇大尖坨村人,冀东水泥厂原工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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