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语录-41

“顶着零，长得成”

我：妈，刚才我见到豌豆苗都长出来了。这么早就种豌豆！

妈：顶着零，长得成。（零是零度的意思，形容种子饱满）

我：您咋啥都知道  人家不都说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吗  

母亲：瞎扯！这都是你奶奶说的，她还是大户人家的五小姐哪，一辈子也没有下地劳动过。

老妈语录-42

母亲：南斗对北斗，脚踏十字口，手掐真武诀……

母亲、我（几乎同时地）：马蜂不蛰手。

母亲，我（几乎共同地）：你（您）还记得  哈哈哈。

母亲：谁小时候下雨天光着秃脑袋用手摘马蜂窝，还念着咒  

我：……

老妈语录-43

马蜂窝

母亲：谁捅了马蜂窝，把马蜂窝放在你奶奶柜子上的将军罐里还盖上盖。等过了半个月，你二叔打开将军罐取东西，嗡的一下跑出来一大堆马蜂，都是马蜂儿子变的。

我（讪笑）：准是您大儿子干的好事儿呗！

母亲：你二叔害怕一松手就把盖子扔地砖上了，pia的一声。

我（继续不出声）：……

母亲：盖子就打碎了。你知道吗  “瓷器不掉边儿，掉边儿不值半文钱”。

我：我罪过大了！要是不打碎了，把这康熙年间的将军罐卖给古董商，咱家早就发大财了。

老妈语录-44

嫁妆瓶

上次母亲揭短提及我把马蜂窝放到奶奶屋柜上的将军罐里生出来一大群马蜂的往事，这让我对奶奶、姥姥的嫁妆瓶来了兴趣。

我：妈，我奶奶我姥姥家柜子上放着一堆瓶子罐子，说是娘家配（陪、赔  我奶奶说他爹生了十个赔钱货）的嫁妆。那些瓶子罐子都叫啥名  

母亲：有座钟、揣镜（穿衣镜的简化发音）。您奶家的座钟是东洋货，你姥家的是西洋货。

我：嗯，我小时候听我大姥姥（姥爷的嫂子）说过，西洋货更好。看来连封建老地主家都崇洋媚外呀！

母亲：你奶家有姐妹十个，那得多少嫁妆  

母亲（不理我继续讲）：一对儿大dan瓶。

我：到底dan瓶的dan是哪个字  

母亲：dan瓶是用来放掸子的，当然叫掸瓶。你忘了有一回你爸给你理发，……, 你惹急了你爸，你后来认错的时候，你爸还带着气，“你把掸子拿来！”

我（记得我是战战兢兢地从掸瓶里取的掸子，还亲手递给我爸）：我知道了，掸瓶的掸就是掸子的掸。原来我还以为掸瓶是因为它长得像苦胆所以才叫胆瓶呢  

我：哪俩帽筒是干什么用的  是放帽子的。没见我奶在帽筒上放帽子  （旧时的老太太们都带一种带有饰物的黑棉面或缎子面帽子）

母亲：我奶奶（我曾外祖母）说，那真是过去的官儿放帽子的，一般人家聘闺女陪嫁的帽筒就是算一大件，没啥用。

我：别的我记得还有将军罐，还有那个大肚子的罐子是不是叫将军肚儿  

母亲：别瞎说八道，带盖儿的那对儿叫冬瓜罐，敞着口儿的叫huagu。

我：冬瓜罐，哈哈，形象。那huagu是哪俩字，花鼓戏的花鼓  

母亲：我也知不道（不知道）。

后来我查百度那叫花觚。花觚，我觉得应该叫将军肚儿。

我：还有别的呢  

母亲：别的，你奶家你姥家就没有了。你大姥家还有一对儿zhuangguan。

我：壮观  形容词  还是装罐  

母亲：知不道。

后来我查百度知道那是叫状罐，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思考状）：掸瓶、将军罐、花觚、帽筒、冬瓜罐、状罐，跟老妈学习了！

母亲：听你大姥姥说，她陪嫁的瓷器都是景德镇的；你奶家的是唐山启新瓷厂的洋灰瓷，不值钱。

我：对，洋灰瓷，不值钱。我爷爷说过，还说他老丈人养了10个赔钱货，赔不起。

我：我不记得我奶家我姥家有那么全的瓷器。

母亲：文革破四旧把带人儿的（有人物绘画的）砸了，唐山大地震又砸了几个，剩下的后来都卖了吧  说是创外汇。

我：您有嫁妆瓶吗  

母亲：新社会不讲这个。我们结婚时你爸买了一对好看的玻璃瓶，还让你打碎一个。

我：4岁那年吧  不记得我咋打碎了花瓶，就记得我挨了揍、哭了，奶奶把我拉走，……,用哪个碎瓶子底儿翻过来做一个家伙儿（容器）给我盛咸菜吃粥。

写到这里，好想念奶奶！！！

老妈语录-45

我在忙，母亲也在忙。等我忙的差不多时。

母亲：在下毛毛雨。先下牛毛后不下，后下牛毛不晴天。

我：不对吧  今天白天的小雨还没有正式开下，还在北京下着呢。

母亲：这是老古语。

我：老古语也没有天气预报准啊。

母亲：别气我！

   老妈语录-46

母亲：三月三，清明菜见天。今儿个是三月初三，该挑苣荬菜（清明菜、苦苣菜）了。

我：还远去了！这老古语根本就不准，除非去年闰月或今年闰正月或闰二月。

母亲：又犟！

我：妈，自从1976年我听我奶说这句老古语，又听我爷说76年闰八月动刀兵，我就觉得这个老古语不准。不能今年阳历3月25号（清明节）清明菜见天，明年4月14号（清明节）清明菜才见天吧  

母亲：唉！你呀，从小儿就是个犟眼子。

我：哈哈，一辈子的书呆子。

我特地去了去年种玉米的野地里，在一平方米内就能见到泥胡菜、荠菜、苣荬菜、苦麻菜、风花菜、独行菜、附地菜、车前草、朝天委陵菜、紫花地丁、夏至草、苗条菜、白蒿……。

就是没有见到苣荬菜。

估计县城以南在清明节（4月4号）能够见到清明菜（要不怎么会叫清明菜  ），城北真的要等到4月15号左右。

许个愿：4月15号见到清明菜以后就可以回天津了。

老妈语录-47

偏口鱼

我：妈，今晚咱们炖偏口鱼吃，野生的。

母亲：你怎么知道那是野生的  现在偏口鱼都是养殖的，吃起来面面的、没有鱼味道。

我：这肯定是野生的。第一，卖的价格比较贵，37元一斤；第二，那一筐鱼，大小都有，不像养的；第三，这些偏口鱼都破了肚子，肯定是野的。我就捡着大的买了两条。

母亲：那么肯定  

我：差不多吧！我的高中物理老师说过，偏口鱼从海里打上来以后就破了肚子、就死了，因为偏口鱼生活在30～70米的海底，那里有好几个大气压的压力，所以收拉网时一出水突然一减压，一肚子就破了。

我：我虽然上大学之前没有见过偏口鱼，没有吃过偏口鱼，但是也知道偏口鱼破肚。

我：人工养殖的偏口鱼，养鱼池才几米深，偏口鱼捕上来不破肚，有的还活着。

母亲：要这么说，这偏口鱼可能是野的。

我：炖熟了尝味道。

母亲：紧锅鱼，慢锅肉，不紧不慢烀猪头。做去吧！

我：妈，您这老古语是一套一套的，随口就来。

………

因为汤放的有些多，偏口鱼炖的时间有些长，盛盘的时候鱼都不成型了。好在非常好吃，尤其是就着葱油饼。

母亲虽然是没有像夸炖鳎目鱼那样夸偏口鱼，但是老人家吃的很香，鱼汤还喝了小半碗。

偏口鱼，是比目鱼的一种，大连人和部分山东半岛人把偏口鱼叫小嘴鱼。

老妈语录-48

太腥气了！

母亲：这墨斗鱼你做的太腥气了！你自己吃吧。

我：哈哈！妈，您破纪录了，您也有不吃的东西啦！

我：您再吃第二口就不腥啦。

母亲真的是尝了第二口，马上又吐出来。

母亲：哪有吃墨斗不把墨洗干净就下锅炒的  

我：我给您做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吧，保您满意。

我一边做着西红柿炒鸡蛋一边嘴不闲。

我：妈，您知道吗  我做的是名吃“墨鱼拌面”。就是要吃墨汁，墨汁是高蛋白，营养好着呢。我第一次去浙江温州，当地朋友就招待我吃带墨汁儿的墨斗鱼。2013年我们一家子去美国波士顿玩，为了吃个墨汁海鲜拌面，要从下午三点多排队到六点多。我们新泽西州最好的外国人的超市专卖墨汁，就一小盒，比买个大龙虾还贵，……。

我嘴稍微停了一会儿，是把闻起来都特别熟的一个西红柿的心儿塞到嘴里了。

葱花西红柿炒鸡蛋上桌了。

母亲：儿子，西红柿鸡蛋炒的这么好吃！咋做的  

我：最简单了，两个鸡蛋搅匀，选特别熟的西红柿尽可能切成小块，葱花切细。植物油加热到八成，放入鸡蛋后使劲搅和成形成小碎块儿，放入葱末继续搅和，然后放进去西红柿搅和，尽早放盐充分搅和，盖上锅盖，两分钟后搅和，盖上锅盖，三分钟搅和，等西红柿差不多化成水以后装盘。

母亲：就这么简单  还这么好吃  

我：是啊。

我：西红柿肉里面有大量维生素C，西红柿皮里面含的番茄红素是抗氧化剂，可以软化血管。但是番茄红素是油溶性的，所以炒西红柿鸡蛋可以多放些油。

母亲：真好吃，下回我就按你说的炒。

我（input的原墨汁墨鱼拌面，output的是话）：墨鱼营养更好，墨鱼含有丰富牛磺酸，对眼睛最好了。

母亲：下回你洗干净、炒出来不带黑颜色了我就吃。

…………

我：太好吃了！墨鱼韭黄（韭黑  ）好吃，西红柿鸡蛋也好吃。

母亲：是不错！

我：吃了快十二分饱了！

母亲：至于吗  你不会给贝儿（母亲的爱犬）留一点儿  

我：忘了。

我：哎呀！我忘了给炒原汁墨鱼跟西红柿炒鸡蛋拍照片了，一会儿咋发朋友圈  

老妈语录-49

母亲：记得有这么个相声。一个人见别人手里拿着一把白扇子，就硬夺过来要给画上个美人儿，美人儿没画好改画张飞，张飞没画好改画大树，大树没画好改成黑面儿。

我：哈哈哈哈，有，刘宝瑞说的。叫啥名等我上网查查。

…………

我：叫《画扇面》。

母亲：有人就这个德行。

好像是说我们家谁谁谁吧！

老妈语录-50

母亲：你在家都65天了。

母亲：这是从1979年你上高中住校以后在家呆最长的一回。

我：真是的！

我：妈，您看我这些同学多好！这两个多月有给送口罩的，有给送米面的，有给送海鲜的、有给送鱼肉的、有给送青菜的，还有给送虾油虾酱的。咱们家两个冰箱都是满满当当的。

母亲：可不是，你们同学忒好了！

我：今个儿，咱们没有茶叶喝了，两个老同学就正好给咱们送了一大罐子茶叶来了。

谢谢各位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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